第55章 第 5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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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第 55 章
第55章
溫從言很不想把秦溪的嫁妝交出來,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
但凡溫凝菡嫁的是什麽普通人家，這嫁妝他留下大半，或者說全部都留下, 也沒多少關系。
可現在溫凝菡要嫁的人是戚昀遲，是定國公世子，溫從言還想對那嫁妝做點什麽, 也得掂量掂量。
然後溫從言也沒有多少猶豫糾結的時間, 因為秦家來人了。
秦家二爺秦開河, 與他的夫人, 秦家二夫人何雲君到了京城，剛剛安頓下來，就直接帶著禮物來了永安伯府拜訪。
可謂是來勢洶洶。
秦家老太爺有五個兒子，都是和老夫人親生。
秦家大爺脾氣溫和, 在幾個弟弟面前卻很有威嚴, 頗有大家長的氣質, 本身是個守成的性子, 老太爺退下之後，這些年就是由秦家大爺守著秦家的生意，不求有功但求無過。
秦家二爺和三爺是雙生子，二爺是個火爆脾氣, 從小習武，於經商上沒什麽天賦，但武學天賦極高, 學有所成之後，就成年累月跟著秦家的商隊天南地北的跑。
三爺也是個看起來柔軟的性子, 但卻是秦家最有心機也最有商業天賦的，只是慣會躲懶, 最大的夢想就是躺在家裏拿分紅過日子。
排行第四的就是親老太爺唯一的女兒，也就是溫凝菡的母親，秦溪，和秦家五爺也是雙生子。
秦溪已經去世多年，秦家五爺年少時期更是驚才絕艷，不僅於讀書上很有天賦，本身也很擅長劍法，曾經的夢想就是仗劍走天涯，看遍山河秀色，書盡天下風華。但好景不長，秦五爺年紀輕輕就遇上禍事，變成了殘疾，從此沈寂落寞。
不少人還為此感嘆，也不知道是發酸還是覺得老天有眼，可惜了這麽個年少英才。
如今來京城的，是秦家脾氣最爆，最能打的秦開河，溫從言就覺得脊梁骨都開始疼。
當年他也挨過秦開河的拳頭，娶秦溪的時候一次，納蘇姨娘的時候一次，再然後，就是秦家來接溫凝菡的時候又是一次。
是的，當年也是秦開河來京城接的溫凝菡。
這次又是他。
換成秦家其他人，可能還能跟溫從言耐心說上幾句，秦開河是沒有這樣的耐心和顧慮，反正看不順眼，那就出手揍吧！
溫從言聽到秦開河的名字就渾身骨頭疼，明明他也是武將之後，這永安伯的爵位，還是先祖在戰場上掙回來的，可他居然在秦開河手裏兩招都走不下來，就被揍得滿地打滾。
這事根本不敢想。
秦家二夫人何雲君自然知道自家夫君是什麽性子，所以來永安伯府之前，她就跟秦開河說好了，他只負責板著臉在後面當煞神就行了，剩下的事情交給她來周旋。
只要他不說話，不暴脾氣當場打人，亂了大家的計劃，就行了。
何雲君是個好脾氣，長相溫溫柔柔，說話軟軟和和，看著就柔弱嬌軟，卻只需要一個眼神，就能拿捏住秦家最火爆的秦開河，這在秦家上下看來，都是不可思議的奇跡。
“還請伯爺不要見怪，這次來得匆忙，除了不放心來京城養病的五弟，也是想順便探望一下菡兒，當時菡兒走得匆忙，只輕車簡從帶了些許行李，身邊也只有兩個用慣的小丫鬟，其他行李都沒有收拾。家裏放心不下，這才遣了我們夫妻倆，收拾了剩下的東西給菡兒送過來。”
當然，這也是個借口。
確實是不放心溫凝菡獨自回到永安伯府，秦開海是為了繼續治療這才跟上，秦榮熙勉強算是個壯勞力。送行李只是個借口，老太爺想著，要是溫凝菡以後要在京城定居，這秦家的家業也不是不能慢慢移到京城去。
反正他那麽多兒子，留下老大在江南守著祖業，剩下的都可以去京城呆著。
秦開河就是老太爺送出來的先鋒軍。
當然這是沒告訴溫凝菡的，就連秦榮熙也不知道，只有秦開海大概猜到一點。
快到京城了，這消息才傳到秦榮熙和秦開海面前，也就順便告訴了溫凝菡。
原本以為自己是最大的驚喜，結果到了京城才知道溫凝菡帶給他們的驚喜更嚇人，只有驚，沒有喜。
這才回京多少時間，溫凝菡居然就定下了親事，還是陛下親自寫下的賜婚聖旨，賜婚對象還是那位聲名遠揚的定國公世子，戚昀遲。
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，秦開河和何雲君對視一眼，都覺得這不是什麽好親事。
在這之前，戚昀遲身為定國公世子，鎮守幽北城，對陣北涼大軍，換來大燕朝多年平安，確實是大燕朝的英雄沒錯，這樣一個好男兒，卻不是秦家眼中的好姻緣。
他們只希望溫凝菡能過得安穩開心，就算一輩子不嫁人也沒關系，秦家養得起。
更別說現在戚昀遲還在上一戰中身受重傷，據說到現在還體弱多病，隨時迎風咳血，坐在輪椅上連走路的多餘力氣都沒有。
這樣的姻緣，要來做什麽？給溫凝菡添堵嗎？
可他們來得太晚，聖旨以下，聽說戚世子對婚事特別上心，就在他們到京的前一天，戚世子就已經請了康王妃和大將軍府的楊老夫人聯袂上門提親，如今兩方的庚帖都已經送進了欽天監，說什麽都晚了。
昨天晚上秦開河就直接把秦榮熙給揍了一頓，讓他跟著上京就是為了護著妹妹，結果這小子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成天跟人稱兄道弟，把自己最大的任務給忘記了！
就該揍一頓大的。
這一次就連何雲君都沒攔著秦開河。
這會兒秦榮熙還在床上躺著養傷呢！
“關於菡兒的婚事，既然已經成定數，我們也不好說什麽，正好這次帶來不少東西，都能添做菡兒的嫁妝，就是不知道伯府準備了些什麽，兩家商量著來，秦家也不好越過伯府去。”
說著，何雲君就遞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單子：“伯爺要不先看看，有什麽需要刪減的。”
溫從言看著那厚厚一疊的“單子”，比起尋常的賬本冊子都差不多厚了，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，也終於明白秦家人上門到底所為何來。
何雲君還溫溫柔柔地說著：“等整理好嫁妝，我們也才好說添妝的部分。”
所以這些都還不是添妝，是秦家送來給溫凝菡嫁妝壓軸的！
是秦老太爺從溫凝菡出生之後就開始攢的東西！有些不方便出手或者挪動的，這次過來都折算成了銀票或者其他的奇珍異寶，光那大額銀票，就有整整三匣子！
永安伯府很多年沒有嫁過女兒了，但按照慣例，除了本身給閨女攢下的嫁妝之外，公中還會出銀子，嫡女一萬，庶女還是不是受寵，三千五千不等。
至於攢嫁妝，則是母親的事——
“其實這次菡兒回京，我們也做好了她會嫁人的準備，都是比照著當初秦溪的嫁妝來的，只是沒想到這麽快，倒顯得有些匆忙。”
溫從言倒吸一口冷氣，知道秦家不會虧待溫凝菡，看著冊子的厚度就知道肯定給溫凝菡準備了不少東西，可他完全沒想到，居然是比照著秦溪當年的嫁妝來準備的！
秦溪當年有多少嫁妝，他都沒算清楚過，只知道明面上的銀票，就有百萬兩！再加上那些奇珍異寶，據說搬空了當時秦家一半的家底，還不知道秦溪壓箱底的錢有多少！
那百萬兩的銀票，秦溪是眼睛都沒眨一下，就交給了他，說是充作公中用。那時候的秦溪，很清楚永安伯府娶她是為了什麽，但那時候秦溪看著他的眼神，還是帶著光的——
溫從言失神了一瞬間，就聽到何雲君的聲音繼續響起：“其實菡兒回來的時候，就帶著秦溪當年的嫁妝單子，我還想著，見到菡兒的時候，就跟她一起先對對，畢竟這麽多年來，秦溪當年那些東西，有多少放在現在，也不合適了，都得先換換。”
溫從言是知道溫凝菡手裏有嫁妝單子的，這孩子剛回來的時候也提過嫁妝的事，只是後來沒有動靜，溫從言都以為她已經放棄了。
現在卻被何雲君攤開在了眼前。
何雲君的身後，還有秦開河那個煞神虎視眈眈。
溫從言輕咳兩聲：“秦溪嫁妝的賬本早就給了凝菡，倒是庫房鑰匙還在我這裏，孩子年紀小，沒想著她會這麽快就出嫁，所以我就想收著了。”
正說著，溫凝菡也遠遠走了過來，何雲君就笑著：“菡兒來的正好，就勞煩伯爺打開庫房，這幾天我正好帶著菡兒清點一下，看看有什麽需要補，有什麽需要換的。”
溫從言的臉色青了。
“聽說定國公世子那邊好像很著急，我才剛進京呢，就聽說戚世子火急火燎的請了康王妃和大將軍府的老夫人來提親，現在更是著急讓欽天監合庚帖八字，選日子，最好就是這一兩個月內，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呢！”
何雲君就差沒直接明說了，留給溫從言的時間不多了。
其實要是溫從言臉皮夠厚的話，這嫁妝的事並不難解決，他是秦溪的夫婿，是溫凝菡的父親，秦溪死後這嫁妝他拿在手裏，等到溫凝菡出嫁，就算沒有將秦溪全部的嫁妝都給溫凝菡也沒關系。畢竟溫從言還有兩個孩子，秦溪就算死了也是他們的嫡母，溫從言厚著臉皮說，要把嫁妝分給另外兩個孩子一點，似乎也解釋得通。
最多就是外面的人知道了說些閑話，又不會少塊肉。
可誰讓溫從言就是這麽死要面子？
而且說到底，這麽多年過去，秦溪死了，溫凝菡本人又不在，秦家也沒管，那些嫁妝少一部分補不上，也很正常，就說伯府艱難，挪用了一部分。
但看溫從言這表情變化，挪用的肯定不是一點點，恐怕是億點點。
補不上，根本補不上。
溫凝菡但笑不語，只默默看著溫從言。
溫從言看一眼秦開河，他很清楚，以秦家人的性子，特別是眼前的秦開河，可不會想著要為了面子把這些事都藏起來，要是讓他們知道秦溪的嫁妝剩下的沒多少，肯定會直接把這事嚷嚷出來。
溫從言覺得，這事只能從溫凝菡身上著手。
拿到鑰匙的溫凝菡和何雲君轉身就去了庫房，溫凝菡自認為給溫從言的時間和機會已經夠多了，但凡還有一點顧念著一點血脈親情，就不會把知情做得太絕，她甚至覺得，要是母親的嫁妝能保下八成，她就不跟這永安伯府多計較什麽了。
畢竟放在庫房裏，還要給點保管費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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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
溫從言很不想把秦溪的嫁妝交出來,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
但凡溫凝菡嫁的是什麽普通人家，這嫁妝他留下大半，或者說全部都留下, 也沒多少關系。
可現在溫凝菡要嫁的人是戚昀遲，是定國公世子，溫從言還想對那嫁妝做點什麽, 也得掂量掂量。
然後溫從言也沒有多少猶豫糾結的時間, 因為秦家來人了。
秦家二爺秦開河, 與他的夫人, 秦家二夫人何雲君到了京城，剛剛安頓下來，就直接帶著禮物來了永安伯府拜訪。
可謂是來勢洶洶。
秦家老太爺有五個兒子，都是和老夫人親生。
秦家大爺脾氣溫和, 在幾個弟弟面前卻很有威嚴, 頗有大家長的氣質, 本身是個守成的性子, 老太爺退下之後，這些年就是由秦家大爺守著秦家的生意，不求有功但求無過。
秦家二爺和三爺是雙生子，二爺是個火爆脾氣, 從小習武，於經商上沒什麽天賦，但武學天賦極高, 學有所成之後，就成年累月跟著秦家的商隊天南地北的跑。
三爺也是個看起來柔軟的性子, 但卻是秦家最有心機也最有商業天賦的，只是慣會躲懶, 最大的夢想就是躺在家裏拿分紅過日子。
排行第四的就是親老太爺唯一的女兒，也就是溫凝菡的母親，秦溪，和秦家五爺也是雙生子。
秦溪已經去世多年，秦家五爺年少時期更是驚才絕艷，不僅於讀書上很有天賦，本身也很擅長劍法，曾經的夢想就是仗劍走天涯，看遍山河秀色，書盡天下風華。但好景不長，秦五爺年紀輕輕就遇上禍事，變成了殘疾，從此沈寂落寞。
不少人還為此感嘆，也不知道是發酸還是覺得老天有眼，可惜了這麽個年少英才。
如今來京城的，是秦家脾氣最爆，最能打的秦開河，溫從言就覺得脊梁骨都開始疼。
當年他也挨過秦開河的拳頭，娶秦溪的時候一次，納蘇姨娘的時候一次，再然後，就是秦家來接溫凝菡的時候又是一次。
是的，當年也是秦開河來京城接的溫凝菡。
這次又是他。
換成秦家其他人，可能還能跟溫從言耐心說上幾句，秦開河是沒有這樣的耐心和顧慮，反正看不順眼，那就出手揍吧！
溫從言聽到秦開河的名字就渾身骨頭疼，明明他也是武將之後，這永安伯的爵位，還是先祖在戰場上掙回來的，可他居然在秦開河手裏兩招都走不下來，就被揍得滿地打滾。
這事根本不敢想。
秦家二夫人何雲君自然知道自家夫君是什麽性子，所以來永安伯府之前，她就跟秦開河說好了，他只負責板著臉在後面當煞神就行了，剩下的事情交給她來周旋。
只要他不說話，不暴脾氣當場打人，亂了大家的計劃，就行了。
何雲君是個好脾氣，長相溫溫柔柔，說話軟軟和和，看著就柔弱嬌軟，卻只需要一個眼神，就能拿捏住秦家最火爆的秦開河，這在秦家上下看來，都是不可思議的奇跡。
“還請伯爺不要見怪，這次來得匆忙，除了不放心來京城養病的五弟，也是想順便探望一下菡兒，當時菡兒走得匆忙，只輕車簡從帶了些許行李，身邊也只有兩個用慣的小丫鬟，其他行李都沒有收拾。家裏放心不下，這才遣了我們夫妻倆，收拾了剩下的東西給菡兒送過來。”
當然，這也是個借口。
確實是不放心溫凝菡獨自回到永安伯府，秦開海是為了繼續治療這才跟上，秦榮熙勉強算是個壯勞力。送行李只是個借口，老太爺想著，要是溫凝菡以後要在京城定居，這秦家的家業也不是不能慢慢移到京城去。
反正他那麽多兒子，留下老大在江南守著祖業，剩下的都可以去京城呆著。
秦開河就是老太爺送出來的先鋒軍。
當然這是沒告訴溫凝菡的，就連秦榮熙也不知道，只有秦開海大概猜到一點。
快到京城了，這消息才傳到秦榮熙和秦開海面前，也就順便告訴了溫凝菡。
原本以為自己是最大的驚喜，結果到了京城才知道溫凝菡帶給他們的驚喜更嚇人，只有驚，沒有喜。
這才回京多少時間，溫凝菡居然就定下了親事，還是陛下親自寫下的賜婚聖旨，賜婚對象還是那位聲名遠揚的定國公世子，戚昀遲。
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，秦開河和何雲君對視一眼，都覺得這不是什麽好親事。
在這之前，戚昀遲身為定國公世子，鎮守幽北城，對陣北涼大軍，換來大燕朝多年平安，確實是大燕朝的英雄沒錯，這樣一個好男兒，卻不是秦家眼中的好姻緣。
他們只希望溫凝菡能過得安穩開心，就算一輩子不嫁人也沒關系，秦家養得起。
更別說現在戚昀遲還在上一戰中身受重傷，據說到現在還體弱多病，隨時迎風咳血，坐在輪椅上連走路的多餘力氣都沒有。
這樣的姻緣，要來做什麽？給溫凝菡添堵嗎？
可他們來得太晚，聖旨以下，聽說戚世子對婚事特別上心，就在他們到京的前一天，戚世子就已經請了康王妃和大將軍府的楊老夫人聯袂上門提親，如今兩方的庚帖都已經送進了欽天監，說什麽都晚了。
昨天晚上秦開河就直接把秦榮熙給揍了一頓，讓他跟著上京就是為了護著妹妹，結果這小子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成天跟人稱兄道弟，把自己最大的任務給忘記了！
就該揍一頓大的。
這一次就連何雲君都沒攔著秦開河。
這會兒秦榮熙還在床上躺著養傷呢！
“關於菡兒的婚事，既然已經成定數，我們也不好說什麽，正好這次帶來不少東西，都能添做菡兒的嫁妝，就是不知道伯府準備了些什麽，兩家商量著來，秦家也不好越過伯府去。”
說著，何雲君就遞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單子：“伯爺要不先看看，有什麽需要刪減的。”
溫從言看著那厚厚一疊的“單子”，比起尋常的賬本冊子都差不多厚了，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，也終於明白秦家人上門到底所為何來。
何雲君還溫溫柔柔地說著：“等整理好嫁妝，我們也才好說添妝的部分。”
所以這些都還不是添妝，是秦家送來給溫凝菡嫁妝壓軸的！
是秦老太爺從溫凝菡出生之後就開始攢的東西！有些不方便出手或者挪動的，這次過來都折算成了銀票或者其他的奇珍異寶，光那大額銀票，就有整整三匣子！
永安伯府很多年沒有嫁過女兒了，但按照慣例，除了本身給閨女攢下的嫁妝之外，公中還會出銀子，嫡女一萬，庶女還是不是受寵，三千五千不等。
至於攢嫁妝，則是母親的事——
“其實這次菡兒回京，我們也做好了她會嫁人的準備，都是比照著當初秦溪的嫁妝來的，只是沒想到這麽快，倒顯得有些匆忙。”
溫從言倒吸一口冷氣，知道秦家不會虧待溫凝菡，看著冊子的厚度就知道肯定給溫凝菡準備了不少東西，可他完全沒想到，居然是比照著秦溪當年的嫁妝來準備的！
秦溪當年有多少嫁妝，他都沒算清楚過，只知道明面上的銀票，就有百萬兩！再加上那些奇珍異寶，據說搬空了當時秦家一半的家底，還不知道秦溪壓箱底的錢有多少！
那百萬兩的銀票，秦溪是眼睛都沒眨一下，就交給了他，說是充作公中用。那時候的秦溪，很清楚永安伯府娶她是為了什麽，但那時候秦溪看著他的眼神，還是帶著光的——
溫從言失神了一瞬間，就聽到何雲君的聲音繼續響起：“其實菡兒回來的時候，就帶著秦溪當年的嫁妝單子，我還想著，見到菡兒的時候，就跟她一起先對對，畢竟這麽多年來，秦溪當年那些東西，有多少放在現在，也不合適了，都得先換換。”
溫從言是知道溫凝菡手裏有嫁妝單子的，這孩子剛回來的時候也提過嫁妝的事，只是後來沒有動靜，溫從言都以為她已經放棄了。
現在卻被何雲君攤開在了眼前。
何雲君的身後，還有秦開河那個煞神虎視眈眈。
溫從言輕咳兩聲：“秦溪嫁妝的賬本早就給了凝菡，倒是庫房鑰匙還在我這裏，孩子年紀小，沒想著她會這麽快就出嫁，所以我就想收著了。”
正說著，溫凝菡也遠遠走了過來，何雲君就笑著：“菡兒來的正好，就勞煩伯爺打開庫房，這幾天我正好帶著菡兒清點一下，看看有什麽需要補，有什麽需要換的。”
溫從言的臉色青了。
“聽說定國公世子那邊好像很著急，我才剛進京呢，就聽說戚世子火急火燎的請了康王妃和大將軍府的老夫人來提親，現在更是著急讓欽天監合庚帖八字，選日子，最好就是這一兩個月內，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呢！”
何雲君就差沒直接明說了，留給溫從言的時間不多了。
其實要是溫從言臉皮夠厚的話，這嫁妝的事並不難解決，他是秦溪的夫婿，是溫凝菡的父親，秦溪死後這嫁妝他拿在手裏，等到溫凝菡出嫁，就算沒有將秦溪全部的嫁妝都給溫凝菡也沒關系。畢竟溫從言還有兩個孩子，秦溪就算死了也是他們的嫡母，溫從言厚著臉皮說，要把嫁妝分給另外兩個孩子一點，似乎也解釋得通。
最多就是外面的人知道了說些閑話，又不會少塊肉。
可誰讓溫從言就是這麽死要面子？
而且說到底，這麽多年過去，秦溪死了，溫凝菡本人又不在，秦家也沒管，那些嫁妝少一部分補不上，也很正常，就說伯府艱難，挪用了一部分。
但看溫從言這表情變化，挪用的肯定不是一點點，恐怕是億點點。
補不上，根本補不上。
溫凝菡但笑不語，只默默看著溫從言。
溫從言看一眼秦開河，他很清楚，以秦家人的性子，特別是眼前的秦開河，可不會想著要為了面子把這些事都藏起來，要是讓他們知道秦溪的嫁妝剩下的沒多少，肯定會直接把這事嚷嚷出來。
溫從言覺得，這事只能從溫凝菡身上著手。
拿到鑰匙的溫凝菡和何雲君轉身就去了庫房，溫凝菡自認為給溫從言的時間和機會已經夠多了，但凡還有一點顧念著一點血脈親情，就不會把知情做得太絕，她甚至覺得，要是母親的嫁妝能保下八成，她就不跟這永安伯府多計較什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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